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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人。
  1. 私信
  2. 归档



那是在歐洲戰場開打後的半年間,父親和我在北陸的某座森林所聽聞的故事。

當時,麻瓜的戰火並沒有燃燒到巫師的世界,我們的魔杖還不熟悉各種惡咒,也沒有任何不可言說的名字。

那是一個還能獵龍的年代,我們的家族數百年來便以狩獵者維生,在我們古老的姓氏中便蘊含著獵龍的意義。那時,父親和我長年為了替奧利凡德先生尋找上好的龍心弦而在森林中漫步。

在某個追尋龍息的夜晚,父親與我在篝火邊升起帳篷。頭頂的星光璀璨,縱然我們都明白,帳篷裡的暖床絕對比落葉堆舒適,但美景當前,父親最後還是選擇對著帳篷裡的沙發施上一句召喚咒。

那夜,父親與我便在松樹搖曳下,倚著沙發,將星子連點成線,找出星叢間各自的位置。

而當我們從耀眼的天狼,指向天鷹的頭顱時,父親突然將右手探向魔杖。

我們的笑語在林間止息,整座森林只剩下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以及時不時從篝火中竄出的,那烈焰吞噬乾柴的劈啪響。

「我只是來借個火的。」在篝火外的無盡晦暗裡,一雙眸子亮起。

父親按著魔杖,而青年高舉雙手緩緩靠向火邊。青年留著一頭及肩的亂髮,身上穿著單薄黑色外套。他的眼神陰鬱,雙唇似乎因為山林驟降的溫度而發紫。

「聽你的口音不是這裡人。」

青年點點頭。

身為一個老練的獵人,父親當時一定從青年身上讀出什麼,在青年凍得發抖前,他放下手中的魔杖,並拋出他正蓋著的那張毛毯。青年接過毛毯後,便在篝火邊坐了下來,而在外頭施以隱藏咒的我們,深知這青年絕非麻瓜。

「你是怎麼來這裡的?」我把手中巧克力蛙遞給青年時這麼問。

青年順手接過後,輕啃了一口,給了我們一個莫名的答案。

他說,他是跟隨著他的恐懼而來的。

青年告訴我們,他這些年來持續地在世界各地遊蕩,像是在追尋著一個他所未知的目的。

而當他踏入這座森林後不久,便感覺到有股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那是存在於森林的暗處,一種莫名的執著。

而當他終於找到視線的來源時,那東西突然變成了青年無比熟悉的樣貌。

「那東西先是變成長年來虐待我的母親,但我卻毫無反應,接著那東西突然⋯⋯」青年似乎找不到合適的字彙描述,望著火光沈默了數秒。

「突然?」我開口問道。

「牠變成了第一個需要我的人。」

魁登斯憶起巴波夫人面孔扭曲的那個瞬間,在森林的暗處中,那男人像是跟著風一般突然而至,依然是那般的衣冠楚楚的模樣。

葛雷夫·帕西佛的頭髮油亮整齊,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獨自一人站在森林裡的深處。葛雷夫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下巴微微上揚,眼神穿透魁登斯的所在,像是遙望著遠方。

魁登斯並不存在於他的眼中。

「我瞬間明白了那個東西是在扮演我最恐懼的事物,先是我的義母,再來是那個男人的無視。」

「幻形怪。」父親補了這麼一句。

青年聽了微微一笑,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總之,那生物後來發現沒用,便露出原形,最後消失在森林裡。」

「是什麼樣子!」我忍不住從沙發上站起,畢竟至今還沒有任何人看過幻形獸的原形。

青年搔了搔頭,似乎一時間難以找到適合的語言,他告訴我們:「不是很好形容,那不像是從眼睛看到的,而是直接從大腦中體會的景象,那一瞬間你可以感受到牠什麼都是,但同時也什麼都不是。」

魁登斯回憶著當自己靠近幻型怪變成的葛雷夫時,葛雷夫依舊是那副不屑一顧的表情。魁登斯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生物,他本能式地走向前,用右手扣住葛雷夫的下巴,接著給了那男人一個他從沒給過的吻。

幻形怪似乎在那瞬間感到疑惑,他撥開魁登斯的手掌,以葛雷夫的樣貌後退幾步,牠一臉狐疑地望向魁登斯,青年應該是要畏懼牠的。

但為何⋯⋯為何青年卻又面帶笑容?

葛雷夫眯起眼來,接著形體便在魁登斯的眼中膨脹,一瞬間世界的樣貌便被吸納在他的表面,以一種人類無法感知的樣態變化。

幻形獸持續地變換,試圖挖掘著青年的恐懼,然而一切卻只是徒勞。無法承載大千世界的奇獸,便在無窮地轉變中,永遠退出青年的視野。

「我想,我的愛與恐懼一直都是同一個模樣,至始至終就是場幻夢。而只能模仿真實的幻形怪,也許便是在我的恐懼中,盲目追尋著那道幻影,最終⋯⋯注定只能毀滅。」

青年望著浩瀚星空,這樣結束了故事。




註:幻形怪, 奇獸的一種,會變成心目中最害怕的樣子。幻形怪可以隨心所欲地改變形貌,變成牠認為你心裡最害怕的東西,而能把幻形怪解決掉的法寶就是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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